碧波推书 第一章 别了，我的恋爱脑
“陈默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林妙妙抱着双臂，站在宿舍楼下的香樟树下，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冷漠。
我手里还攥着刚从食堂打包的，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，温热的饭盒烫得我手心发麻。
“为什么？”我脑子嗡的一声，一片空白。
“没有为什么，”林妙妙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，看向我身后，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，而且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”
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，站定在林妙妙身旁。
是校篮球队队长，张昊。
他轻蔑地瞥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路边的蚂蚁，然后顺手揽住林妙妙的腰，柔声说：“妙妙，跟这种人废话什么，上车吧，我新提的宝马，带你去吃城西那家新开的法餐。”
林妙妙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，那是我追了她三年，都很少见到的明媚。她小鸟依人地靠在张昊怀里，甚至没再多看我一眼，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我的心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，疼得快要窒息。
三年的感情，我省吃俭用，把最好的都给了她。她一句胃不舒服，我半夜翻墙出去买药；她一句想看演唱会，我吃两个月泡面攒钱买前排票。
到头来，只换来一句“不是一个世界的人”？
屈辱，愤怒，不甘，像岩浆一样在我胸口翻滚。
我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，一股邪火冲上头顶，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：“祝你们幸福！你们一定会长长久久，白头偕老！这个世界如此美好，绝对不会有任何灾难发生，世界末日永远不会来！”
我说出这句话的瞬间，心脏猛地一抽。
这该死的乌鸦嘴异能，又不受控制了。
我叫陈默，是个觉醒了异能的普通大学生。我的异能是【言灵】，但它有个致命的缺陷——只能说反话。
我说“今天天气真好”，外面立刻就会狂风暴雨。
我说“这科考试我必过”，成绩下来铁定挂科。
久而久之，我学会了沉默，成了别人眼中的闷葫ucun。
但今天，我没忍住。
张昊和林妙妙听了我的“祝福”，脚步一顿。
张昊转过头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，嗤笑一声：“穷酸loser的无能狂怒吗？谢你吉言了。妙妙，我们走。”
林妙妙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，但最终还是化为决绝，头也不回地上了那辆崭新的宝马。
我站在原地，看着绝尘而去的车尾灯，手里的糖醋里脊，“啪”的一声掉在地上，酱汁洒了一地，像是我破碎的心。
周围传来路人若有若无的议论声。
“那不是计算机系的陈默吗？他女朋友跟张昊跑了？”
“正常，一个穷小子，一个富二代，换你你怎么选？”
“活该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”
我握紧了拳头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……
不，我等不了三十年！
我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，转身准备回宿舍。
就在这时，天空突然暗了下来。
不是乌云蔽日的那种暗，而是一种诡异的，仿佛太阳被什么东西一口吞掉的墨色。
校园里瞬间响起一片惊呼。
“怎么回事？天黑了？”
“日全食吗？天气预报没说啊！”
我猛地抬头，心脏狂跳不止。
不会吧……
我的目光扫过四周，篮球场上，一个正在投篮的男生动作僵住，篮球从他手中滑落。他缓缓地，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姿态，一顿一顿地转过身。
他的眼睛，变成了灰白色，毫无神采。
“吼！”
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从他喉咙里发出，他猛地扑向身边最近的一个同学，张开嘴，狠狠咬了下去！
“啊——！”
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。
紧接着，仿佛连锁反应一般，校园各处，越来越多的人身体僵直，然后像疯了一样开始攻击身边的人。
被咬到的人，不出十秒，也会浑身抽搐着站起来，变成同样的怪物。
整个世界，在短短几十秒内，从人间变成了地狱。
我呆立在原地，浑身冰冷。
我……我他妈的都干了什么？
“世界末日永远不会来……”
我的反向言灵，我的一句气话，竟然……咒出了一个真正的末日！
第二章 我绝对死定了
恐慌如同瘟疫，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园。
尖叫声、哭喊声、嘶吼声交织成一曲末日的交响乐。
刚才还在对我指指点点的路人，此刻早已作鸟兽散，惊恐万状地四处奔逃。
那个嘲笑我的男生跑得最快，却没跑出几步，就被一个从花坛里扑出来的“人”按倒在地。那“人”穿着教工服，半边脸血肉模糊，正疯狂地撕咬着他的脖颈。
鲜血喷涌而出，染红了地面。
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扶着身旁的香樟树，几乎要吐出来。
“丧尸……电影里的丧尸……”
我大脑一片混乱，罪恶感和恐惧感像两只巨手，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。
是我，是我亲手把这个世界推进了深渊。
“陈默！你还愣着干什么！快跑啊！”
一声大喊将我从震惊中拉回现实。
是我的室友，王胖子，他正从宿舍楼门口探出半个身子，冲我拼命招手，脸上写满了焦急。
我如梦初醒，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。
我拔腿就往宿舍楼冲。
身后，一个穿着短裙的女生丧尸，迈着诡异的步伐，朝我直冲过来。她的速度远比电影里演的要快！
“快点！”王胖子急得满头大汗。
眼看丧尸的利爪就要抓到我的后背，我一个趔趄扑进了宿舍楼大门。王胖子眼疾手快，一把将我拽了进去，然后和另一个室友赵谦用尽全身力气，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玻璃门！
“当！”
女丧尸的脸狠狠撞在钢化玻璃上，撞得整张脸都变了形，灰白色的眼珠死死盯着我们，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。
更多的丧尸被声音吸引，摇摇晃晃地围了过来，用身体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大门。
“顶住！快，把旁边的柜子拖过来！”赵谦声嘶力竭地喊道。
我和王胖子立刻反应过来，三人合力，将门厅旁一个沉重的铁皮柜推过来，死死抵住了大门。
“哐！哐！哐！”
撞门声不绝于耳，整栋楼仿佛都在震动。
我们三人瘫坐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。
“妈的……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？”王胖子脸色惨白，嘴唇都在哆嗦。
赵谦推了推眼镜，镜片下的眼神充满了惊骇：“生化危机……现实版？”
只有我，低着头，一言不发。
是我，都是我干的。
我是个罪人。
“陈默，你没事吧？刚才吓傻了？”王胖子推了我一把。
我抬起头，嘴唇翕动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我该怎么告诉他们，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，就是我这个被女朋友甩了的废物？
他们会信吗？
信了之后，他们会怎么看我？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，第一个把我推出去喂丧尸？
恐惧和内疚反复撕扯着我的神经。
“不行，不能坐以待毙！”赵谦是-我们宿舍最冷静的人，他扶着墙站起来，“我们得想办法。食物，水，还有武器。”
“对对对，”王胖to子也反应过来，“先回宿舍，我们宿舍里还有不少泡面和矿泉水！”
我们三人互相搀扶着，小心翼翼地上了楼。
楼道里一片狼藉，到处是散落的书本和杂物，还有几滩刺目的血迹。幸运的是，我们没有遇到丧尸。
回到404宿舍，我们立刻反锁了门，又用桌子椅子死死抵住。
做完这一切，我们才终于有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。
王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，从床底下拖出一箱泡面：“妈的，老子要饿死了，先来桶老坛酸菜压压惊。”
赵谦则跑到阳台，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。
“情况很糟，”他声音沉重，“整个校园都乱了，到处都是那种……怪物。我看到有人想开车冲出去，结果车被围住，人被活活拖了出来……”
王胖子的手一抖，刚撕开的调料包掉在了地上。
宿舍里陷入了一片死寂，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惨叫声，提醒着我们正身处地狱。
我蜷缩在自己的床上，用被子蒙住头，身体不住地颤抖。
我该怎么办？
我就这样躲着，当个缩头乌龟，等着被丧尸破门而入，或者活活饿死吗？
不！
我不想死！
而且，这一切因我而起，我也必须想办法去终结它！
可是，我拿什么去终结？就凭我这个说反话的破异能吗？
等等……反话？
一个疯狂的念头，像闪电一样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。
既然我说“世界末日不会来”，末日就来了。
那如果我说……
我心脏砰砰直跳，决定做一个实验。
我悄悄拿起桌上一个空了的矿泉水瓶，攥在手里，集中精神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，小声而坚定地说道：
“这个瓶子里，绝对灌不进一滴水。”
话音刚落。
“咕噜咕噜……”
我手中的空瓶，凭空开始冒出清水！清澈的，干净的水，就这样无中生有，不到三秒钟，就注满了整个瓶子！
我瞪大了眼睛，死死盯着手里的瓶子，呼吸都停滞了。
成功了！
真的可以！
我的异能，不只是一个带来灾难的诅咒！它同样可以……创造奇迹！
压抑了许久的绝望，在这一刻，终于被撕开了一道名为“希望”的口子。
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，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光。
“胖子！老赵！”我大喊一声。
他们被我吓了一跳。
“默子，你鬼叫什么？”王胖子正心疼他的调料包。
我没有解释，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们，然后深吸一口气，用尽全身力气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
“我们完蛋了。”
“我们三个人，今天绝对会死在这里，一点活路都没有！”
“外面的丧尸，马上就会破门而入，把我们撕成碎片！”
我说完，紧紧地盯着门口。
王胖子和赵谦都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陈默，你是不是被吓疯了？说什么胡话呢！”
“闭嘴！”我低喝一声，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周围的变化上。
我的异能，发动了！
我能感觉到，一种无形的，无法言喻的力量，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。
门外，那几只原本在疯狂挠门、嘶吼的丧尸，突然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，动作变得迟缓而僵硬。
其中一只，甚至像是脚下拌蒜，自己把自己绊倒了，脑袋“咚”的一声磕在墙上，不动了。
楼下，“哐哐”撞击大门的声音，也奇迹般地减弱了许多。
有效！
我的话，正在反向地保护我们！
王胖子和赵谦也察觉到了异常。
“欸？怎么……好像安静了点？”王胖子侧耳倾听。
赵谦快步走到门边，透过猫眼往外看，随即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：“我靠！门外的丧尸……不动了？好像……睡着了？”
希望的火焰，在我胸中越烧越旺。
我不是罪人。
我也许……可以成为救世主！
虽然，可能是一个史上最乌鸦嘴的救世主。
我看着惊疑不定的两个室友，心中做出了选择。
我不会再沉默，不会再逃避。
从今天起，我要掌控这个该死又该爱的能力！
我要活下去！
我看着他们，郑重其事地宣布：
“从现在开始，你们两个，千万别信我说的任何一个字。”
“因为，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，都绝对是假的！”
第三章 我这该死的魅力
王胖子和赵谦面面相觑，脸上写满了“我们宿舍是不是进了傻子”的表情。
“默子，你……你没事吧？是不是刺激太大了？”王胖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想摸摸我的额头。
我一把拍开他的手，表情严肃得像是在参加追悼会：“我清醒得很！你们只需要记住，我说东，那就是西；我说活，那就是死！”
“从现在开始，我命令你们，绝对不要抱有任何活下去的希望！”
赵谦推了推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闪烁着思索：“陈默，你到底想说什么？难道说……你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异能？”
作为宿舍里唯一一个科幻小说迷，赵谦的接受能力显然比王胖子强得多。
我点了点头，又立刻摇了摇头，生怕一个点头的肯定动作也算“表达”。
我组织了一下语言，用最丧气的语调说道：“我什么能力都没有，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。刚才外面安静下来，纯属巧合，跟我的胡言乱语没有半点关系。”
话音刚落。
“咚！”
门外，那只被赵谦判定为“睡着了”的丧尸，脑袋毫无征兆地一歪，直挺挺地倒了下去，后脑勺磕在地上，流出一滩黑色的液体，彻底不动了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宿舍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。
王胖子和赵谦的目光，在门外和我的脸之间来回移动，眼神从“看傻子”逐渐变成了“看怪物”。
“我靠……”王胖子嘴巴张成了O型，指着我，手指都在颤抖，“默……默子，你……你刚才是说……”
“我说什么了？我什么都没说！”我立刻否认。
赵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，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，激动地问：“反向？你的能力是反向的？你说‘没关系’，其实就是‘有关系’？”
我心里给他点了个赞，不愧是看了几千本网文的男人。
但我嘴上必须说：“你猜错了，我就是个普通人，啥也不是。”
赵谦的眼睛骤然亮起，像黑夜里点亮了两颗灯泡：“我懂了！我完全懂了！陈默，你是言出法随，但是反向的！乌鸦嘴！传说中的‘毒奶’体质！”
“你不是毒奶，”我纠正他，“我这是祝福。”
王胖子也终于反应了过来，他一拍大腿，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：“我操！牛逼啊默子！这么说，只要你说咱们死定了，咱们就肯定能活？”
“我们活不了的，食物吃完就得饿死。”我面无表情地泼冷水。
“咕噜咕噜……”
王胖子刚哀嚎一声“我的泡面”，就看到他床底下那箱只剩下三四包的方便面，像是变魔术一样，自己鼓了起来。他难以置信地拉开纸箱，发现里面竟然塞得满满当当，全是各种口味的泡面！
“我……我的妈呀！”王胖子幸福得快要晕过去，抱着一堆泡面又哭又笑，“饿不死了！我们饿不死了！”
赵谦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，随即陷入了沉思。
他看向我，眼神变得无比凝重：“陈默，这个能力……太可怕了。用得好是神技，用不好……就是毁灭。”
他顿了顿，指了指窗外：“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我的心沉了一下。
是啊，我能变出食物，能让丧尸“意外”死亡，但我怎么去逆转整个末日？
难道我要站在世界中心，大喊一声“人类永存，丧尸必胜”？
万一这个异能的作用范围和强度有限怎么办？万一我说完，丧尸真的胜利了，只是留了我们几个人类火种，那不是更操蛋？
不行，必须谨慎。
在没有完全搞懂这个能力的机制前，我不能再说任何大范围、不可控的话。
“看来我们暂时是安全的，”赵谦冷静地分析道，“但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。水和电随时可能停，而且，谁也不知道这些丧尸会不会进化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？”王胖子啃着一根火腿肠，含糊不清地问。
“我们必须找到一个更安全的据点，收集更多的物资，最好能找到其他幸存者，抱团取暖。”赵谦看向我，“而陈默，你就是我们最大的底牌。”
我心中一暖，又立刻警惕起来。
不行，不能感动。
我板起脸，冷冷地说：“我就是个累赘，你们俩最好离我远点，免得被我克死。”
王胖子和赵谦对视一眼，露出了“我们懂”的笑容。
“没错没错，”王胖子一边嚼着火腿肠一边点头，“默哥你就是个废物，我们肯定不会依靠你的。”
赵谦也跟着说：“陈默你放心，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发挥任何作用，你就好好待着，千万别帮我们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行吧，只要你们高兴就好。
正当我们商量下一步计划时，我的手机突然“嗡嗡”震动起来。
拿起来一看，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：妙妙。
是林妙妙！
王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，顿时破口大骂：“我呸！这个贱人还敢打电话过来？默子，别接！让她跟那个张昊一起被丧尸啃死才好！”
我心里也憋着火，但转念一想，接起来听听她想说什么也无妨。
万一她求饶呢？那岂不是很爽。
我划开接听键，开了免提。
电话那头传来林妙妙带着哭腔的，惊慌失措的声音：“陈默！陈默你还活着吗？你快救救我！”
哟，还真是求救。
我还没开口，王胖子就抢着骂道：“救你？凭什么？你不是跟你的昊哥去吃法餐了吗？让他开着宝马带你飞啊！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，随即传来林妙妙更响亮的哭声：“别提了！我们刚开出校门没多远，路上就全乱了！到处都是怪物！张昊他……他为了自己逃命，把我从车上推了下去！他就是个混蛋！”
“哈哈哈哈！”王胖子笑得前仰后合，“报应！现世报！”
我心里也涌起一股病态的快感。
让你选富二代，让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。现在好了，人家直接把你扔进丧尸世界了。
“陈默，我知道错了，我真的知道错了！”林妙妙哭着哀求，“你不是说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吗？你说的都是反话对不对？你其实是在咒我们！我就知道，你心里还是有我的！”
我差点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给气笑了。
神他妈我心里有你。
“陈默，你那么爱我，你一定有办法的，对不对？你来救救我好不好？我现在躲在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，门快被撞破了！我好怕啊！”
我清了清嗓子，用最冰冷、最无情的语气说：
“林妙妙，你听好了。”
“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。我对你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。”
“我现在巴不得你立刻就被外面的丧尸撕成碎片，死得越惨越好。”
“我绝对，绝对不会去救你的。”
我说完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爽！
前所未有的爽！
这大概是我觉醒异能以来，说过最真心，也最违心的话了。
王胖子和赵谦一脸佩服地看着我。
“默哥，牛！”
“够狠，我喜欢。”
我冷哼一声，心里却在打鼓。
我说“绝对不会去救你”，那岂不是意味着……我非去不可了？
我他妈给自己挖了个坑啊！
正当我懊恼时，宿舍门突然被“砰砰砰”地敲响了。
我们三人瞬间神经紧绷，抄起了手边的武器——我的是一根晾衣杆，王胖子是两只哑铃，赵谦是……一把水果刀。
“谁？”赵谦压低声音问。
门外传来一个清脆又急促的女声：“开门！我是学生会的苏清竹！后面有丧尸，快开门！”
苏清竹？
体育学院的院花，校女子剑道社社长，那个一头飒爽短发，英气逼人的学姐？
她怎么会在这里？
赵谦犹豫了一下，通过猫眼往外看。
“是她！她后面……我靠，跟着三只丧尸！”
“那还开个屁的门啊！”王胖子急了，“让她去别的宿舍！”
“不行，她快被追上了！”赵谦也很焦急。
我看着他们，再听着门外越来越近的嘶吼声和苏清竹急促的喘息声，脑子飞速运转。
救，还是不救？
救了，我们可能全都要玩完。
不救，一条鲜活的生命可能就此终结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做出了决定。
我对王胖子和赵谦大喊：“都别动！谁也别去开门！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！她的死活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！”
我说完，自己第一个冲了过去，一把拉开了门！
第四章 学姐，别怕，我是废物
门拉开的瞬间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
苏清竹那张总是带着阳光般自信的俏脸，此刻写满了惊慌和疲惫。她的白色运动服上沾染着点点血迹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，贴在光洁的额头上。
在她身后不到三米处，三只丧尸正张牙舞爪地扑来！
“快进来！”我大喊一声，伸手就去拉她。
苏清竹显然没料到门会突然打开，愣了一下，但她反应极快，借着我的力道，闪身就钻进了宿舍。
“关门！”赵谦大吼。
我和王胖子合力，用尽吃奶的力气，“砰”的一声将门死死关上！
“哐！哐！哐！”
三只丧尸的利爪和身体狠狠撞在门上，木屑纷飞，门板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。
“顶住！”
我们三人用身体死死抵住门，苏清竹也立刻反应过来，加入我们，用她那看起来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身体，和我们一起将桌子、椅子，所有能用的东西都堆了过去。
直到把门堵得严严实实，我们四人才瘫倒在地，剧烈地喘息着。
“谢……谢谢你们。”苏清竹抹了一把额头的汗，胸口剧烈起伏着，看向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感激。
“学姐客气了，举手之劳。”赵谦扶了扶眼镜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。
王胖子则是一脸猪哥相，嘿嘿傻笑：“学姐，喝……喝水不？”
苏清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身上，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：“刚才……是你喊着不让开门的？”
我老脸一红，尴尬地挠了挠头。
这该怎么解释？
总不能说我其实是在用嘴巴施法，给开门这个行为加个“必定成功”的buff吧？
“咳咳，”我清了清嗓子，决定继续维持我“废物”的人设，“那个……我胆子小，刚才吓蒙了，胡言乱语，学姐你别介意。”
“胆子小？”苏清竹挑了挑眉，她站起身，打量了一下我们这间堪称“末日堡垒”的宿舍，以及角落里那箱满满当当的泡面，眼神里的疑惑更深了，“你们准备得很充分。”
“都是巧合，巧合。”我连忙摆手。
苏清竹没有再追问，只是走到窗边，警惕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。
她从腰间抽出一把东西，我们定睛一看，竟然是一把开了刃的胁差——一种比武士刀短的日本刀。刀身在昏暗的光线下，依旧泛着森冷的寒光。
“我靠，学姐你还随身带刀？”王胖子惊了。
“剑道社的练习用具，”苏清竹言简意赅地解释道，“刚才情况紧急，顺手抄了起来。还好有它，不然我根本冲不到这里。”
她指了指刀刃上尚未干涸的黑色血迹，显然，这把刀已经“开过光”了。
一个既有颜值，又有武力值的学姐，简直是末日里的大腿啊！
王胖子和赵谦看她的眼神，已经从看美女，变成了看救世主。
“学姐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？”赵谦问道。
苏清竹眉头紧锁：“我本来想去体育馆，那里空间大，器材多，可以改造成武器，也方便防守。但我一个人，根本过不去。”
她看向我们三人：“你们呢？”
“我们……”赵谦和王胖子下意识地看向我。
我能有什么打算？我唯一的打算就是别乱说话，免得把咱们都克死。
我硬着头皮，用最丧的语气说：“我们没什么打算，就准备在这等死。去体育馆太危险了，我们这种战五渣，出门就是给丧尸送菜，绝对到不了。”
我说完，心里默默祈祷。
一定要到啊！千万要顺顺利利地到啊！
苏清竹听了我的话，眉头皱得更深了。她大概是觉得我这人太没用了，一点斗志都没有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语气坚定地说：“我不管你们，我必须去。待在这里，只是慢性死亡。”
说完，她握紧了手中的胁差，似乎准备独自闯出去。
“别啊学姐！”王胖子急了，“外面那么危险，你一个人怎么行？”
“就是啊学姐，”赵谦也劝道，“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。”
苏清竹摇了摇头，眼神决绝。
我知道，我的“反向祝福”已经开始生效了。她现在越是觉得我们是累赘，不想和我们组队，最后就越有可能和我们绑在一起。
我决定再加一把火。
我站起来，挡在苏清竹面前，一脸“怂包”样：“学姐，你别冲动。你长得这么好看，身材又这么好，万一出去被丧尸抓花了脸，多可惜啊。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，绝对安全，我们三个男的，肯定保护不了你。”
我说得“情真意切”，就差挤出几滴眼泪了。
苏清竹的嘴角抽了抽，看我的眼神，已经从“疑惑”变成了“嫌弃”。
“让开。”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。
“我不！”我张开双臂，做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，“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！除非……除非你带上我们三个拖油瓶一起走，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这个门！”
王胖子和赵谦都看傻了。
默子这是在干嘛？
他不是最怕死的吗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……无赖？
苏清竹也被我这番骚操作给整不会了。
她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“我是累赘你快带上我”这种逻辑来要求组队的。
她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，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探究。
最终，她仿佛放弃了思考，叹了口气：“行。带上你们。但说好了，路上如果谁拖后腿，我不会管。”
“放心学姐！”王胖tzu子拍着胸脯保证，“我们绝不拖后腿！”
“好。”苏清竹点头，“现在的问题是，怎么从这里，到体育馆。”
从我们这栋宿舍楼到体育馆，直线距离大概八百米，中间要穿过一个种满了树木的小花园，和一个露天篮球场。
在平时，这是五分钟的路程。
但现在，这八百米，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。
赵谦拿出纸笔，迅速画了一张简易地图：“我们可以从宿舍楼的后门出去，穿过小花园，那里的树木多，可以作为掩护。然后快速冲过篮球场，就能到体育馆的侧门。”
“这个计划听起来不错，但风险很大。”苏清竹分析道，“小花园视野受阻，容易被埋伏。篮球场太空旷，一旦被丧尸群发现，我们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王胖子问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又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我身上。
我：“……”
得，又到我这个“战略忽悠局局长”出场的时候了。
我清了清嗓子，一脸悲观地说：“完了，这个计划漏洞百出，我们死定了。小花园里肯定藏着一百只丧尸等着我们，篮球场上也绝对会刷新一个丧尸军团。我们只要一出门，不出十秒，就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。”
苏清竹：“……你能不能说点有用的？”
我摊了摊手：“我说的就是实话啊。我们这趟出去，就是十死无生。尤其是学姐你，长得最漂亮，肯定第一个被丧尸咬。”
苏清竹的额角爆起一根青筋，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。
我感觉她下一秒就要一刀砍了我。
但就在这时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！
我们几人脸色一变，赶紧凑到窗边。
只见校园的主干道上，一辆改装过的悍马车正横冲直撞，车头焊着钢板，像一头钢铁巨兽，将挡路的丧尸撞得四处横飞！
车顶上，一个男人架着一挺……机枪？正在疯狂扫射！
“我靠！学校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？”王胖子惊得下巴都快掉了。
“是张昊！”我眼神一凝，认出了车顶上那个嚣张的身影。
悍马车一路碾压，畅通无阻，很快就冲到了我们宿舍楼下。
车停了下来，张昊从车顶跳下，身后还跟着几个高大的体育生，手里都拿着棒球棍和砍刀。
他抬头，目光精准地锁定了我们这个窗口，然后举起一个大喇叭，大声喊道：
“林妙妙！我知道你在附近！老子回来救你了！”
“快出来！跟我走，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！”
喊声在寂静的校园里回荡，也吸引了更多丧尸围了过去。但张昊他们火力强大，又有悍马车作为依托，根本不惧。
我心里冷笑。
救林妙妙？
说得好听，估计是后悔把她推下车，少了个玩物吧。
但紧接着，张昊话锋一转，喇叭对准了我们这边：
“404宿舍的废物！我知道你们在里面！还有苏清竹！我看到你进去了！”
“苏清竹，识相的就赶紧下来！跟着我张昊，保你安全！别跟那几个废物待在一起，他们只会拖累你！”
“至于那个叫陈默的傻逼！”张昊的语气充满了怨毒和嘲讽，“你个乌鸦嘴，咒老子跟妙妙不得好死是吧？你给老子等着！等老子接到妙妙，下一个就回来弄死你！”
第五章 抱歉，我从不救人
张昊嚣张的喊话，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，狠狠扎进我的耳朵。
王胖子气得脸都绿了：“操！这孙子也太他妈嚣张了！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？”
赵谦脸色阴沉：“我们宿舍亮着灯，刚才苏清竹学姐进来动静也不小，被发现很正常。”
苏清竹的俏脸也覆上了一层寒霜。
她最讨厌的，就是张昊这种自以为是、不尊重女性的家伙。大学几年，张昊仗着家里有钱，没少骚扰她，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。
没想到末日来了，这家伙还是这么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。
“别理他，”苏清竹冷冷地说，“我们准备我们自己的。”
“可是学姐，”王胖子有些担忧，“他们有车有枪，我们……”
我们只有一根晾衣杆，两只哑铃，一把水果刀，和一把不开封都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胁差。
实力差距，一目了然。
我心里也清楚，张昊这番喊话，不只是为了炫耀和威胁，更是在攻心。
他在告诉苏清竹，跟着我们这几个“废物”，没有前途。
果然，苏清竹虽然嘴上说着不理，但眼神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动摇。
求生是本能。选择更强的一方，是人之常情。
我不能让她动摇。
于是，我立刻开口，用一种羡慕又嫉妒的语气说道：“哇，悍马车，还有机枪！张昊学长好帅好威猛啊！苏学姐，你快下去吧，跟着他肯定比跟着我们安全多了！我们就是几个累赘，只会拖累你。你跟了张昊，以后吃香的喝辣的，肯定高枕无忧！”
我这番“发自肺腑”的劝说，让王胖子和赵谦都惊呆了。
“默子你疯了？长他人志气，灭自己威风啊！”
苏清竹也诧异地看着我，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。
她审视着我，想从我脸上看出点什么。但我此刻的表情，只有“怂”和“羡慕”，看不出半点伪装。
她沉默了几秒，突然嗤笑一声。
“吃香的喝辣的？高枕无忧？”她瞥了一眼楼下那个不可一世的张昊，语气里充满了不屑，“跟着那种把女人当玩物，危急关头能把同伴推出去挡枪的男人，我嫌脏。”
她转过头，目光灼灼地看着我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我还是觉得，跟着你们这几个‘废物’，比较有意思。”
王胖子和赵谦顿时欢呼起来。
“学姐英明！”
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。
搞定！
我这该死的、无处安放的魅力啊！靠着反向PUA，竟然就这么锁死了一个强力队友！
楼下，张昊见苏清竹毫无反应，顿时有些恼羞成怒。
“苏清竹，你别给脸不要脸！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！”
就在这时，奶茶店的方向，一个身影连滚爬地跑了出来。
是林妙妙！
她看到了张昊的悍马车，像是看到了救世主，一边哭一边跑过来：“张昊！我在这里！救我！”
她身后，跟着七八只丧尸，紧追不舍。
张昊看到林妙妙，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。他对手下使了个眼色，几人立刻端起武器，准备射击。
“别开枪！”张昊突然大喊一声，“等她再近一点！我要让那小子好好看看，他的女人，是怎么哭着求我救她的！”
他这是在故意羞辱我。
我站在窗边，面无表情地看着楼下这出闹剧。
林妙妙跑得跌跌撞撞，高跟鞋早就跑掉了一只，名牌裙子也划破了，看起来狼狈不堪。
她离悍马车越来越近，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然而，就在她距离车门只有不到十米的时候，张昊突然举起了手，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。
他身边的几个体育生，都放下了武器，露出了戏谑的笑容。
林妙妙愣住了。
她身后的丧尸，可没有停下。
“张昊？你……你干什么？快救我啊！”林妙妙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变成了惊恐。
张昊靠在车门上，点了一根烟，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圈，残忍地笑道：“救你？可以啊。跪下，求我。”
林妙妙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。
她没想到，张昊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。
“你……你混蛋！”她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呵，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。”张昊耸了耸肩，“给你三秒钟考虑。三，二……”
他身后的丧尸，已经近在咫尺。
林妙妙能清晰地闻到它们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。
求生的欲望，最终压倒了所有的尊严。
她“噗通”一声，双膝跪地，朝着张昊，朝着那辆冰冷的悍马车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。
“求求你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她的声音里，充满了绝望和屈辱。
“哈哈哈哈哈！”
张昊和他的手下们，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狂笑声。
楼上，王胖子气得一拳砸在墙上：“畜生！这帮畜生！”
赵谦也攥紧了拳头，咬牙切齿。
只有我，依旧面无表情。
我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妙妙，心中没有一丝波澜，甚至还有点想笑。
这就是你选的路。
这就是你追求的“上流世界”。
跪下吧，好好享受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”
张昊终于挥了挥手，他手下的人扣动了扳机。几只冲在最前面的丧尸应声倒地。
两个体育生跳下车，粗暴地将吓得瘫软的林妙妙拽上了车。
闹剧结束。
张昊重新拿起大喇叭，得意洋洋地对我们喊道：“陈默！看到了吗？你的女人，现在是我的了！她跪下来求我的样子，是不是很美？”
“你给老子等着！下一个，就轮到你和苏清竹跪下来求我！”
说完，他嚣张地比了个中指，跳上车，悍马车发出一声轰鸣，扬长而去。
宿舍里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“默子……”王胖子担忧地看着我。
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。
任何一个男人，看到自己的前女友被人如此羞辱，恐怕都无法无动于衷。
但我只是淡淡一笑。
“前女友？”我耸了耸肩，“从她为了宝马抛弃我的那一刻起，她在我心里，就已经是个死人了。”
我说的是真心话。
所以，我的反向言灵，应该不会起作用吧？
应该……不会吧？
我有点不确定。
苏清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眼神里多了一丝赞许：“你能这么想，很好。那种人，不值得。”
她顿了顿，将目光转向我们之前规划的地图：“别被他们影响了，我们该行动了。现在张昊他们刚闹过一场，吸引了大部分丧尸的注意，正是我们突围的好机会！”
“没错！”赵谦也立刻振作起来，“机不可失！”
“那还等什么？干他娘的！”王胖子也抄起了他的哑铃。
我们四人对视一眼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死一战的勇气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开始了我出发前的“战前动员”。
“兄弟们，学姐，听我一句劝。”
“这次行动，百分之百会失败。”
“我们四个，一个都活不了。”
“外面的丧尸，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，就等我们出去送死。”
“我们这点战斗力，不够它们塞牙缝的。”
“所以，我劝大家，还是放弃吧，没希望的。”
我说完，看着他们三人。
王胖子和赵谦已经习惯了我的套路，对我竖起了大拇指。
苏清竹嘴角微扬，露出一个飒爽的笑容：“你这个‘政委’，当得还挺称职。”
她握紧了手中的胁差，眼神锐利如刀：“那么，废物先生，准备好被我这个‘拖油瓶’带飞了吗？”
我咧嘴一笑：“抱歉，我从不救人，也从不被人救。”
我的意思是：我们一定会成为彼此最可靠的后盾。
出发！目标，体育馆！
第六章 尸群中的广场舞
行动开始。
我们四人屏住呼吸，小心翼翼地移开堵门的杂物。
我走在最前面，负责“开路”。当然，不是物理上的开路，而是“魔法”上的。
“这扇门绝对坚固得要死，我们肯定打不开。”我一边碎碎念，一边轻轻推了一下宿舍后门。
那扇平时要用很大力气才能拉开的铁门，此刻“吱呀”一声，像抹了油一样顺滑地打开了。
门外是一条狭窄的后巷，堆满了垃圾桶，散发着一股酸臭味。
幸运的是，巷子里一只丧尸都没有。
“安全！”我压低声音说。
苏清竹手持胁差，第二个闪了出去，警惕地观察着巷口。
我和王胖子、赵谦紧随其后。
我们四人贴着墙根，猫着腰，迅速移动到巷口。
巷口外面，就是那片栽满了冬青和香樟树的小花园。
此刻，花园里游荡着七八只丧尸，像无意识的幽灵。
“数量不多，可以冲！”苏清竹低声说。
我立刻开始“施法”：“完了完了，这么多丧尸，我们冲不过去的！它们肯定都发现我们了！它们的鼻子比狗还灵！我们死定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奇迹发生了。
离我们最近的一只丧尸，本来正朝着我们的方向摇晃，突然像是闻到了什么更吸引它的东西，猛地一转身，朝着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。
紧接着，其他的丧尸也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，纷纷调转方向，朝着花园的另一头聚集。
我们四人目瞪口呆。
“它们……它们在干嘛？”王胖子小声问。
只见那七八只丧尸，聚集在花园中央的一块空地上，开始……抽搐？
不，不是抽搐。
它们伸着胳膊，抬着腿，以一种极其诡异、毫无节奏感的方式，开始原地“蹦迪”。
有的在原地转圈，有的在做扩胸运动，还有的，竟然在表演金鸡独立！
那场面，像极了一群喝醉了酒的大爷大妈，在跳新潮的广场舞。
“……”
我们四人，石化在原地。
“陈默，”赵谦推了推眼镜，用一种看神仙的眼神看着我，“你……对它们做了什么？”
“我什么都没做，”我一脸无辜，“我只是说它们肯定会发现我们。”
所以，反向言灵的效果就是……让它们不仅发现不了我们，还被强制开启了“自娱自乐”模式？
这能力……真是越来越离谱了。
苏清竹也是一脸叹为观止的表情，她看我的眼神，已经从“有趣”，变成了“深不可测”。
“别愣着了，”她最先反应过来，“趁现在，快走！”
我们不再犹豫，猫着腰，以最快的速度，从这群“舞王”丧尸身边穿了过去。
整个过程，没有一只丧尸看我们一眼。它们完全沉浸在自己诡异的舞蹈世界里，无法自拔。
有惊无险地穿过小花园，我们来到了露天篮球场的边缘。
这里，是整个计划中最危险的一环。
篮球场上空旷无比，没有任何掩体。而场上，聚集着至少三四十只丧尸，密密麻麻，像一片蠕动的灰色森林。
它们是被刚才张昊的悍马车吸引过来的。
“数量太多了，硬冲是找死。”苏清竹的脸色凝重了起来。
“怎么办？绕路吗？”王胖子问。
“来不及了，绕路要多走一倍的距离，风险更大。”赵谦否定道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再次聚焦在我身上。
压力山大。
我咽了口唾沫，看着眼前那片尸山尸海，感觉头皮发麻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开始了我职业生涯以来，最大规模的一次“祝福”。
“听着！对面的丧尸兄弟们！”
“你们的身体，绝对是铜墙铁壁，刀枪不入！”
“你们的感官，无比敏锐，方圆百里内的苍蝇飞过都逃不过你们的耳朵！”
“你们的智商，碾压爱因斯坦，马上就能研究出原子弹！”
“你们现在，立刻，马上，就会朝着我们冲过来，把我们撕成一万片！”
我一口气吼完，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。
这大概就是所谓的“施法前摇”和“法力消耗”吧。
我的话音，在空旷的篮球场上，显得格外突兀。
最近的几只丧尸，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，缓缓地转过了头，灰白色的眼珠锁定了我们。
“不好！被发现了！”王胖子大惊失色。
苏清竹也握紧了胁差，摆出了战斗姿态。
然而，预想中的尸潮冲锋，并没有发生。
那几只转向我们的丧尸，只是呆呆地看了我们两秒。
然后……
“噗通！”
其中一只丧尸，双腿一软，毫无征兆地跪了下去。
紧接着，是第二只，第三只……
仿佛多米诺骨牌一样，篮球场上那三四十只丧尸，接二连三地，开始以各种匪夷所思的姿势倒下。
有的，平地摔了个狗吃屎，把自己的脖子给扭断了。
有的，走着走着，左脚绊右脚，脑袋磕在篮球架上，当场“宕机”。
还有的，更离谱，它旁边的一只丧尸突然发疯，一口咬在了它的脑袋上，来了个“同类相食”！
短短十几秒内，整个篮球场上的丧尸，竟然……自相残杀，或者说，自我了断，倒下了一大半！
剩下的十几只，也像是喝醉了酒一样，东倒西歪，站都站不稳，对我们这几个大活人视而不见。
整个篮球场，变成了一个大型的、行为艺术般的“丧尸碰瓷”现场。
“……”
死一般的寂静。
王胖子手里的哑铃“哐当”一声掉在了地上。
赵谦的眼镜滑到了鼻尖，他都忘了去扶。
苏清竹那张万年冰山脸上，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。她张了张嘴，半天没说出一个字。
他们三人，再次用看神仙的眼神，齐刷刷地看向我。
我摊了摊手，露出了一个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”的无辜表情。
内心OS：牛逼！老子真是太牛逼了！
“走……走吧。”赵谦的声音都在颤抖。
我们四人，像是走在梦里一样，穿过了这片躺满了“碰瓷”丧尸的篮球场。
偶尔有几只还没“死透”的，想挣扎着爬起来，苏清竹就会毫不犹豫地上前，一刀结果了它。
整个过程，顺利得令人发指。
我们几乎是畅通无阻地，抵达了体育馆的侧门。
体育馆的玻璃门已经被从里面锁死了，门内黑漆漆的，看不清情况。
“里面好像有人！”赵谦指着门缝里透出的微光说。
苏清竹上前，敲了敲门：“里面有人吗？我们是幸存者！”
过了好一会儿，门内才传来一个警惕的男声：“你们是什么人？有多少个？”
“我们是学校的学生，四个，没有被感染！”苏清竹回答。
门内又沉默了一阵，似乎在商议。
最终，门被拉开了一条缝，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探出头来，警惕地打量着我们。
“证明你们没有被感染。”
苏清竹直接撩起袖子和裤腿，露出了光洁的皮肤。
我们三人也照做。
确认我们没有伤口后，眼镜男才松了口气，彻底打开了门：“快进来！”
我们迅速闪身进入体育馆，身后的门立刻被重新锁上。
体育馆内，聚集着大概二三十人，大部分是体育学院的学生，个个身强力壮。他们手里拿着羽毛球拍、杠铃片、标枪等“武器”，神情紧张地看着我们。
为首的，是一个身高接近两米，壮得像头熊的男人。
“苏清竹？”熊一样的男人看到苏清竹，显然有些意外。
“李哥。”苏清竹点了点头，看样子是认识。
“你们是怎么过来的？”被称作李哥的壮汉问道，“外面那么乱。”
苏清竹看了一眼我，然后言简意赅地说：“运气好。”
李哥的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过，看到王胖子的体型时，点了点头，看到文弱的赵谦时，皱了皱眉，最后看到我这个看起来最普通，甚至有点瘦弱的家伙时，眼神里明显闪过一丝不屑。
“行吧，既然进来了，就得守这里的规矩。”李哥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，“我们这里，不养闲人。有力气的，跟我们一起加固防御，巡逻。没力气的，就去负责后勤，分发食物。”
他指了指王胖子：“你，去搬沙袋，加固大门。”
然后又指了指赵谦：“你，看起来像个读书的，去那边登记一下物资。”
最后，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，充满了嫌弃：“你……瘦得跟猴一样，能干什么？算了，你也去后勤吧，跟着他，打扫卫生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理会我们，转身去指挥其他人了。
王胖子和赵谦都有些不忿，想替我说话。
我拉住了他们，摇了摇头。
然后，我走到那个李哥面前，露出了一个谦卑的笑容：
“李哥，你别看我瘦，我力气大得很！”
“打扫卫生这种活，太轻松了，体现不出我的价值。”
“我觉得，加固防御、巡逻杀丧尸这种最危险的活，才最适合我！”
“请务必让我加入战斗组！我保证，我绝对不会拖后腿，我就是天生的战士！”
第七章 对不起，我是卧底
我的“豪言壮语”，让整个体育馆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像看傻子一样聚焦在我身上。
那个叫李哥的壮汉，更是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上下打量着我这小身板，嗤笑一声：“你？战斗组？小子，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？”
他身边几个肌肉男也跟着哄堂大笑。
“哈哈，这哥们儿是来搞笑的吧？”
“就他这胳膊腿，还没丧尸的牙签粗呢。”
“别是吓傻了吧，想找死想疯了。”
王胖子和赵谦急得直给我使眼色，苏清竹也秀眉微蹙，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我却仿佛没看到众人的嘲笑，一脸“真诚”地看着李哥，拍着胸脯保证：“李哥，你相信我！我真的很能打！我一个人，能打十个！”
这下，连苏清竹都忍不住扶额了。
这家伙，又开始了。
李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耐和凶狠。
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，巨大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。
“小子，”他俯视着我，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闷雷，“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人，到了这里，就得听我的。我让你去扫地，你就得去扫地。再敢跟我废话一句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喂丧尸？”
恐怖的压迫感扑面而来。
我知道，我的“反向祝福”已经送达。
我越是表现出想加入战斗组，他就越是不可能让我加入。
而我真正的目的，就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后方，当一个“划水”的后勤人员。
毕竟，我的能力太不稳定，万一在战斗中喊错一句话，比如对着队友喊“你绝对不会受伤”，那后果不堪设想。
所以我必须远离前线。
“李哥，我……”我装作一副不甘心的样子，还想再说点什么。
然后......
（完）